若有人总是盯着自己的酒杯,也就是习惯性醉酒的人,那些禁止与之发生性关系之人相关的所有禁令在他看来就如同平坦(mishor)之地。他察觉不到罪恶的隐患,会继续沿着扭曲且危险的道路前行。 而另一种说法是:若有人总是盯着自己的酒杯,在他眼中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平坦(mishor)之地。这样的人不仅对禁止的性关系毫不在意,而且所有其他的禁令,比如涉及钱财方面的禁令,在他看来似乎也是被允许的。 《革马拉》阐释了《箴言》中的另一节经文:“人心忧虑,屈而不伸。”(《箴言》12:25)阿米(Rabbi Ami)拉比和阿西(Rabbi Asi)拉比对这句经文的含义有争议。一人说:他应当强力地把忧虑从脑海中驱赶(yasḥena)出去。心怀忧虑的人应当把自己的顾虑从思绪中消除。而另一人说:意思是他应当把自己的顾虑倾诉(yesiḥena)给别人听,这样能减轻他的焦虑。 另一节经文说:“尘土必作蛇的食物。”(《以赛亚书》65:25)阿米拉比和阿西拉比对这句经文的含义存在争议。一人说:即便蛇吃遍世上所有的美味佳肴,那些食物在它尝起来仍如同尘土一般。而另一人说:即便它吃遍世上所有的美味佳肴,它心里也不安宁,除非它也吃到一些尘土。 关于同样的话题,一则巴拉塔中教导说:约瑟(Yosei)拉比说:来看看吧,神圣的上帝所具有的品性与凡人的品性是不同的。凡人的品性是,若有人想挑衅他人,就会在其生活的方方面面去骚扰他,但神圣的上帝不会这样行事。上帝诅咒了蛇,结果怎样呢?蛇爬到屋顶时,它的食物跟着它,它爬下来时,食物也跟着它。所以,它所遭受的诅咒并没有毁掉它的生活,反而对它有益。同样,上帝诅咒迦南要做奴仆的奴仆,但他也从中得到了一些好处。他吃主人吃的东西,喝主人喝的东西,不像自由人那样有诸多烦恼。上帝诅咒了女人,结果人人都追求她想娶她为妻。上帝在亚当和夏娃犯罪后诅咒了土地,然而所有人都依靠这片土地维持生计。即便上帝发怒了,他也不会严厉地惩罚他的造物。 《革马拉》引述了更多与同一问题相关的经文。拉夫(Rav)和撒母耳(Shmuel)对以下经文存在分歧:“我们记得,在埃及的时候不花钱就吃鱼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5)一人说:经文所指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鱼。而另一人说:经文所指的是当时《托拉》尚未禁止的乱伦关系。当《托拉》禁止他们与某些亲属发生关系后,民众就哭诉起来。 《革马拉》解释说:认为经文指的是鱼的那一方,其解释依据经文里所写的“我们记得……吃”,意思就是他们实际所吃的东西。而认为经文指的是禁止的性关系的那一方,其解释也是依据经文,因为经文写着“不花钱”。民众肯定不是真的免费吃到鱼呀。 《革马拉》问道:那按照认为经文指的是禁止的性关系的那一方观点,可经文里不是写着“我们记得……吃”吗?《革马拉》回答说:《托拉》使用了委婉的表述。“吃”被用作性关系的委婉说法,正如经文所写:“淫妇的道,也是这样,她吃了,把嘴一擦,就说:我没有行恶。”(《箴言》30:20)而按照认为经文指的是鱼的那一方观点,“不花钱”这个表述是什么意思呢?民众是从河里捞的鱼,那属于无主之物,因为埃及人显然不会给他们免费的食物。夫子曾说:当犹太人从河里打水时,神圣的上帝就在水中为他们预备了小鱼,小鱼就游进了他们的水罐里。 《革马拉》评论说:诚然,按照认为他们是为实际的鱼而哭诉、在埃及并没有随意发生被禁止的性关系的那一方观点,以下这段赞美犹太民族的经文就说得通了:“我妹子,我新妇,乃是关锁的园,禁闭的井,封闭的泉源。”(《雅歌》4:12)这种比喻性的语言表明犹太妇女是贞洁的。然而,按照认为犹太民族是为禁止的性关系而哭诉的那一方观点,“封闭的泉源”这话是什么意思呢?《革马拉》回答说:意思是他们没有与那些当时已经禁止与之交往的亲属乱来。在埃及的时候,犹太民族遵守了包含在挪亚七律中的那些禁止性关系的律法。在旷野中,当《托拉》被授予时,他们为新增的禁令而哭诉。 《革马拉》进一步问道:诚然,按照认为他们是为新增的禁止性关系的禁令而哭诉的那一方观点,正如经文所写:“摩西听见百姓各在各家的帐棚门口哭号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10)他们是为家族相关的问题而哭,因为现在他们与家族成员同居变得被禁止了。但按照认为他们是为鱼而哭诉的那一方观点,“为他们的家族哭号”是什么意思呢?《革马拉》回答说:两种情况都有发生。他们既为禁止性关系的律法而哭,也为再也吃不到埃及的鱼而哭。 《革马拉》又回到同一节经文上:经文说:“我们记得……黄瓜、西瓜、韭菜、葱、蒜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5)阿米拉比和阿西拉比就这句经文的含义展开辩论。一人说:他们在吗哪中尝到了各类食物的味道,但他们哭诉是因为尝不到所提到的这五种食物的味道。而另一人说:他们尝到了各类食物的味道以及它们的口感。那种感觉如此强烈,以至于他们感觉就好像是在吃那些实实在在的食物一样。然而,对于他们列举的这些食物,民众只是尝到了味道,却没有感受到其口感。 关于吗哪,《托拉》还说:“样子像芫荽子,颜色是白的,滋味如同搀蜜的薄饼。”(《出埃及记》16:31)《革马拉》对此提出疑问,因为芫荽是棕色的,不是白色的。阿西(Rabbi Asi)拉比说:吗哪的形状像芫荽子,但颜色像珍珠一样是白色的。 一则巴拉塔中也这样教导说:芫荽(gad)之所以叫这个名字,是因为它与亚麻茎上的亚麻籽相似,亚麻籽是捆(agud)成一束的。也有人说:它被称作芫荽(gad),是因为它就像一则故事(haggada),能吸引人的心向它靠近,就如同水作为生命所必需之物吸引人一样。 另一则巴拉塔中教导说:为什么叫它gad呢?因为它能告知(maggid)犹太民族一些不确定之事的答案,比如婴儿的生父是谁这类问题。如果一个女人在离婚或丈夫去世后两个月内再婚,然后在再婚后七个月生下孩子,就不清楚这个孩子是怀胎七个月属于第二任丈夫的,还是怀胎九个月属于第一任丈夫的。吗哪会告知他们这个孩子是怀胎九个月属于第一任丈夫的,还是怀胎七个月属于第二任丈夫的。由于吗哪是按每个家庭的实际人口数来收取的,所以吗哪能确定婴儿的生父。吗哪被称作白色,是因为它能使以色列人的罪孽变得洁白。民众担心如果他们犯罪,吗哪就不会继续降下了。因此,他们致力于内省和忏悔。 同样,一则巴拉塔中教导说:约瑟(Yosei)拉比说:就如同先知会告知犹太民族他们灵魂深处隐藏的东西、指出民众的罪孽一样,吗哪也为以色列人阐明了他们灵魂深处隐藏的东西。怎么说呢?如果有两个人来到摩西面前请求裁决,一人说:你偷了我的奴隶,另一人说:我没偷,是你把他卖给我的,摩西就会对他们说:明早进行裁决。这件事是如何解决的呢?如果第二天那个奴隶在第一个主人家里找到了属于他的一俄梅珥(omer,古代以色列的一种计量单位)吗哪,那就很清楚他是被偷走的,因为吗哪仍然给到了第一个主人那里。而如果第二天他在第二个主人家里找到了属于他的一俄梅珥吗哪,那就很清楚他是被卖掉的了。 同样,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到摩西面前请求裁决,男人说:她对我犯了罪,所以我可以休了她,而且不必支付给她离婚协议中规定的财物,而女人说:是他对我犯了罪,所以我有权得到婚姻契约中规定的全部财物,摩西就会对他们说:明早进行裁决。第二天,如果她的一俄梅珥吗哪在她丈夫家里被找到,那就很清楚是她对他犯了罪。她的食物给到了他的家,这意味着他对她是尊重的,值得供养她。如果她的一俄梅珥吗哪在她父亲家里被找到,那就很清楚是他对她犯了罪。她的食物没有给到他的家,这意味着他对她不尊重,不值得供养她。 《革马拉》继续讨论吗哪的话题:经文写道:“夜间露水降在营中,吗哪也随着降下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9)又写道:“百姓要出去,每天收每天的分。”(《出埃及记》16:4)还写道:“百姓就出去,拾起来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8)这些经文如何协调一致呢?对于义人来说,吗哪降落在他们家门口。他们根本不用费力。普通人要走出营地去拾取降落在那里的吗哪。而恶人则要走更远的路去拾取。 关于吗哪,经文写着“饼”(《出埃及记》16:4);又写着“饼块”(《民数记》11:8);还写着“用磨推”(《民数记》11:8),这意味着它既不是饼也不是饼块。这些表述如何协调一致呢?对于义人来说,它是以烤好的饼的形式降下的;对于普通人来说,它是以没烤过的饼块的形式降下的;对于恶人来说,它是以未加工的形态出现的,所以他们要用磨去研磨它。 经文说:“或用臼捣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8)犹大(Yehuda)拉比说,拉夫(Rav)说,也有人说是哈拿尼那(Rabbi Ḥanina)拉比的儿子哈玛(Rabbi Ḥama)说:这教导我们,妇女用的香料随着吗哪一同为犹太民族降下了,因为香料是在臼中捣碎的物品。经文接着说:“在锅中煮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8)哈玛拉比说:这教导我们,烹饪用的香料随着吗哪一同为犹太民族降下了。 关于会幕的捐赠,经文说:“每天早晨,百姓仍在献礼物。”(《出埃及记》36:3)《革马拉》问道:“每天早晨”是什么意思呢?撒母耳·巴尔·纳赫曼(Rabbi Shmuel bar Naḥmani)拉比说,约纳坦(Yonatan)拉比说:他们用每天早晨随着吗哪一同降下的东西来作捐赠。这教导我们,珍珠和宝石随着吗哪一同为以色列人降下了。 经文说:“众首领(nesi’im)带来了红玛瑙(shoham)石。”(《出埃及记》35:27)一位坦拿(tanna,犹太教口传律法的传承者)教导说,nesi’im这个词的意思是实际是云把它们带来的。正如经文所说:“空夸赠送礼物的,好像无雨的风云。”(《箴言》25:14)由此我们得知,宝石是和吗哪一起从云中降下的。 关于吗哪,经文还说:“滋味好像油(hashamen)烤的饼(shad)。”(《民数记》11:8)阿巴胡(Rabbi Abbahu)拉比说:shad的意思是乳房。就如同婴儿从乳房能品尝到不同的味道,因为母乳的味道会根据母亲所吃食物的不同而稍有变化一样,对于吗哪来说也是如此,每次犹太民族吃吗哪时,他们都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其中发现许多不同的味道。 也有人说这个词写作shed,字面意思是恶魔。怎么讲呢?就如同恶魔会变成不同的形态和颜色一样,吗哪也会变成不同的味道。 经文说:“摩西说:耶和华晚上必给你们肉吃,早晨必给你们食物得饱。”(《出埃及记》16:8)一位坦拿以约书亚·本·科尔哈(Rabbi Yehoshua ben Korḥa)拉比的名义教导说:犹太民族不恰当索要的肉,因为他们有吗哪根本不需要肉,是以一种不恰当、令人不愉快的方式给了他们,后来他们也因此受到了惩罚(拉比以利亚金(Rabbeinu Elyakim)注)。